黎婼被萧衡卷在被子里,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。

    一时间思绪有些转不过来,不明白自己装个病,怎么就与萧衡同床共枕了?

    黎婼正思索着,忽然眼睛便被一只手蒙捂住,同时萧衡慵懒的嗓音也在耳边响起:“太子妃这般看着孤是期待孤做些什么?”

    黎婼:“……一点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萧衡轻笑一声,也没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被萧衡捂着眼睛的黎婼,刚开始还觉异物感太过明显,让她稍感不适。

    可萧衡的手带着些温热,覆在眼睛上逐渐有些舒适,通时也遮去外面的亮意,黎婼真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
    而外面的鸢蝶却是着急地走来走去,晃得德海眼花,“鸢蝶姑娘能消停一阵?这晃来晃去的让人心烦意乱的。”

    鸢蝶这些日子跟在黎婼身边,旁的没学会,脾气倒是见长些,顿时不高兴道:“哦是吗?那公公不妨将眼睛闭上,便晃不到眼睛了。”

    德海:……

    这府中除了太子外,也只有凌侍卫敢偶尔与他反驳一二,今日竟然被个小丫鬟呛声,德海心中甚至不悦。

    一旁的凌侍卫见状不知为何莫名地想笑,可依他与德海共事这么多年,若是他真的笑上一句,还不知德海怎么恼羞成怒地折腾人,遂是忍了下来。

    只是他忍着不笑,一直站在凌侍卫身旁的小杏倒是偷偷笑了一声,德海顿时脸色都黑了。

    凌侍卫见他这副模样,便知他动了怒,这两个小丫鬟定是没有好果子吃。

    凌侍卫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鸢蝶,见她一脸焦急,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人。

    眸中闪过一丝晦暗,随后对德海说道:“公公莫要喧闹,惊扰了殿下。”

    德海闻言顿时睁圆了眼睛,一向跟个石头似的凌侍卫竟然替两个小丫鬟说话,还真是让人意外地很。

    一时间,守在门外的四人各怀心思却也十分安静。

    另一边那个叫小桃的丫鬟正与小陈大夫一同去了丰安巷取药,小陈大夫经历这么一遭,一路上心情甚是低落。

    小桃似是极没眼色一般,一路上不停地狱小陈大夫搭话,问得最多地便是关于太子妃的病情。

    且不说小陈大夫此时没心思搭理她,便是心情不错也不会与她多说什么。

    从刚才的情形来看,太子妃身边的那个丫鬟显然不想让这个小桃姑娘知道的更多,而这个小桃姑娘一路上不断地窥探主子的事,已经很是惹人怀疑。

    小陈大夫没有多说什么,只埋头回了药堂抓好药便将人送走了。

    小桃被送出药堂门外,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鸷。

    取完药本该回太子府的小桃,却是转身朝着太子府相反的方向走去,直至进了另一间药堂。

    日暮西斜时,精致奢靡的拔步床上,响起一声一声低沉粗重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倏地一道惊呼,黎婼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胸口不断地起伏着,衣襟散乱、汗珠淋漓划过薄红娇嫩的肌肤。

    闻声赶来的鸢蝶,打开床帏便看到这诱人的场景,饶是同为女子,鸢蝶的脸上也迅速地布满红意。

    “娘、娘娘可是梦魇了?”鸢蝶低声询问道。

    黎婼闻言立即抓住了鸢蝶的手,许是太过用力,鸢蝶顿时低呼一声。

    听到鸢蝶的痛呼的声音,黎婼才回过神来,松开了手。

    鸢蝶却鬼使神差地在离开松开的时候,又回握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此时黎婼掌心冰凉且汗津津,鸢蝶另一只手拿过帕子细细地擦拭,仿若手中是珍宝一般。

    鸢蝶:“娘娘莫要担忧,梦都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许是鸢蝶的掌心过于温热,黎婼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,听了鸢蝶的话,甚至有心思打趣她:“若是梦的前半段是好,后半段是坏,都是假的岂不可惜?”

    鸢蝶先是一怔,随后喏喏道:“那就捡好的信,忘了不好的。”

    黎婼瞧了她一眼,放松了身子,倚靠在软枕上,顿时衣衫散落,露出里面娇黄小衣,倒是凉快了些许,语气甚是慵懒地问道:“太子呢?”

    她可是记得自己睡着前,萧衡就躺在她身边,此时却只有她一人。

    鸢蝶见黎婼这般模样,刚褪下红意的脸,又烧了起来。

    心中不禁懊恼,以前也不是没有服侍过自家主子沐浴,这会明明穿着衣物,却更是让她害羞了呢?

    “似是宫中来了人,说是皇上召见殿下,殿下便匆匆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鸢蝶说着便回想起太子殿下被德海公公唤醒出来时,那一脸阴鸷的神情,似是要把那个来传话的小公公生吞活剥了似的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,鸢蝶的小脸霎时又白了两分。

    黎婼倒不是真的想知道萧衡去了哪里,也就没注意到鸢蝶的神情。

    随后又问起了其它的事情:“是谁跟大夫去取药的?”

    许是黎婼话转的太快,鸢蝶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,愣怔了一会才回道:“是小桃。”

    黎婼已经观察那四个小丫鬟有一段时日了,听到鸢蝶说是小桃,脸上倒是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。

    说起正事来,鸢蝶顿时清空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,给黎婼倒了一杯温茶后才小声地说道:“娘娘,依奴婢之见,想对娘娘不利的定然是那个小杏。”

    黎婼捧着杯子倒是真的渴了,喝了一大口,一点没有顾及在鸢蝶面前的形象,“为何这么说?本宫装晕的时候,她可是立刻就过来搀扶本宫。”

    鸢蝶语气焦急:“那个小杏这么做,定然是想取得娘娘的信任,所以才会如此装作急切的样子。”深怕她晚说一步,自家主子就被小杏纯善的表面欺骗了。

    黎婼轻轻点头:“鸢蝶说得确有几分道理,可万一小杏真的是心系本宫,那岂不是冤枉了好人?”

    “……奴婢就是觉得这个小杏目的不单纯。”鸢蝶气鼓鼓地说。

    黎婼见她如此模样有些好笑,于是说道:“小杏暂且不说,那个小桃绝不是个简单的。”

    鸢蝶:“诶?奴婢愚钝。”

    “那鸢蝶为何觉得小杏突然关心本宫,便怀疑小杏?”黎婼不答反问。

    鸢蝶思索了片刻后道:“因为娘娘平日里对小杏并不亲近,而小杏却十分关心娘娘一般。”

    这些几个人本就是敬平侯继室派到黎婼身边的,有怎么会真的关心主子?

    黎婼笑道:“这个小桃与小杏一般,大夫在写药方时,本宫悄悄瞧了一眼,小桃似乎很想知道本宫到底得了什么病。”

    鸢蝶一怔,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状况,似乎确是如主子说得那般,小桃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小陈大夫的手。

    她原本还以为小桃是在看小陈大夫,现在想来,自己真是大意了。

    可是鸢蝶转念一想,又觉得有说不通的地方:“可是奴婢在小陈大夫诊断之后,已经询问了大夫,大夫当时也是说了病因。

    小桃又何故这般做?”

    “在小桃看来,本宫晕倒有两种可能,一是装病,二是真的病了。

    若是装病,那个大夫定然是本宫请来的托,说的并不是实话,所以她会盯着药方自然是想找出破绽。

    若是真的病了,她偷瞧了病方也可知晓本宫的病是否严重。”黎婼将其中的原由分析了一遍。

    鸢蝶顿时傻了眼,随后喏喏地说:“可、可奴婢将那方子给了小桃,让她去抓药了。”

    黎婼并没有惊讶,她之前便问过鸢蝶是谁去抓药,因此药方在谁手中,她已然知晓。

    “眼下只希望,那个小陈大夫是个聪明人了,莫要给小桃抓一副与药方不同的药才是。”黎婼缓缓说道。

    鸢蝶越想越是懊恼,若不是太子突然来了,她定然亲自与小陈大夫走一趟,定然不会假手于人。

    “娘娘,奴婢越想这个小杏越发可疑。”鸢蝶气呼呼地说。

    黎婼轻轻一笑,不知这小丫头怎就与那小杏杠上了,“说来听听,这又是为何?”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来过栖鸾院,今日突然出现,定然是小杏将殿下请来的。

    奴婢可不是信口胡说,殿下来得时候,小杏正气息不稳地站在凌侍卫身边。

    殿下留在栖鸾院,那奴婢定然也是走不开的,这抓药的事自然要落在旁人身上。

    难怪送小陈大夫离开的时候,小杏便自告奋勇。虽是最后被小桃抢了去,但依奴婢之间,这小桃小杏指不定是一伙的。”鸢蝶忿忿地说,最后又追加了一句:“一个小桃、一个小杏,名字都这般的配。”

    黎婼只笑了笑,没有应答,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,已经有些昏暗,一时间便觉得饥肠辘辘。

    不管是谁,她这会也该填饱肚子,才有力气去思索。

    只是没想到鸢蝶端个晚膳的功夫,竟然发现了一件意外的事。

    黎婼在房中左等右等,等不来鸢蝶的身影,而身上又因流汗有些黏糊,便直接去了净房沐浴。

    而此时的鸢蝶正小心翼翼地跟在一个人身后,那人鬼鬼祟祟地样子,即便是天色昏暗,鸢蝶也能瞧出那人正是小杏。

    最后小杏悄悄从府中一处隐蔽的小门走了出去,鸢蝶不敢靠近,等了一会才悄声地跟了出去。

    两个小姑娘都以为自己做得隐蔽,殊不知两人的行迹被一时心血来潮站在树上的凌侍卫瞧在眼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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