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婼恍然间,觉得眼前的一幕似乎与自己下午的梦境重合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梦中她也是这般被萧衡按住了喉咙,任她怎么怒喊,也没人听到她的声音。

    周围是虚无的黑暗,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。

    “怕孤?”萧衡右手上缠着丝带,轻轻拂过黎婼额间细密的汗珠。

    在瞧见萧衡那幽深而不见底的眸子时,黎婼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萧衡此时看着黎婼颤抖的睫毛,轻声道:“睁开眼睛。”

    然而黎婼此时脑海里十分混乱,一会是下午那个梦境、一会是萧衡那张阴鸷的脸,根本没有将萧衡的话听进去。

    萧衡见此眉头微蹙,瞧着黎婼紧闭的眼睛,随即慢慢倾身,轻轻地亲在她额间。

    在察觉到额间的热意时,黎婼瞬间睁开并瞪圆了眼睛。

    难以置信的看向萧衡,脸上似是写着‘你在干嘛?’。

    萧衡觉得有趣,“终于肯睁开眼睛了?太子妃的还是睁开眼睛更好看。”

    黎婼有些迷茫,他之前明明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,这会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。

    “你似乎有点不正常?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时,黎婼才发觉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,顿时捂住了嘴,连平日里的敬称都忘了。

    萧衡脸色顿时铁青:“太子妃当孤的气度与那针眼一般小不成?

    可太子妃这般口不择言,孤不过是给太子妃一点颜色瞧瞧,却不想太子妃这般胆小,竟吓出了冷汗来。

    便是孤叫你,你也不应。孤可不想明日府中传出太子妃被孤吓傻了消息。”

    黎婼呆呆地问:“所以刚才只是殿下在吓唬臣妾?”

    萧衡点头。

    黎婼见状顿时气红了眼,用力将萧衡推到一边,扯过被子蒙到萧衡脸上,怒道:“闷死殿下算了。”

    然而紧是一瞬间,便翻了个,被蒙在被子里的成了黎婼。

    即便是被蒙着被子,黎婼也能清楚地听到萧衡的声音:“原以为太子妃是个胆小的,却没想到竟是个大逆不道的,竟然跟谋杀亲夫?”

    仔细听来,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便是守在外间,隐约听到屋内动静的德海也听出了萧衡此时略带愉悦的心情。

    翌日黎婼醒来的时候,床上只剩下她一人了。

    顿时做了起来,想起昨夜的事,黎婼面上依旧气呼呼的模样。

    昨夜里与萧衡打闹了一会,萧衡便说累了,要歇息。

    黎婼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?自是一番捣乱,结果最后惹怒了萧衡,被他用那件锦袍裹成了毛毛虫且打上了结,扔在床里面。

    因昨日下午睡得多,半夜仍旧没有困意,到了天明十分才睡下。

    这会外面已经大亮了,黎婼自是猛然惊醒。

    萧衡可是说过今日鸢蝶回来的,不等黎婼换人进来,便听到鸢蝶小声地询问:“娘娘可是醒了?”

    黎婼立即撩起床幔,果然见鸢蝶站在外间的帷幔处。

    那层厚重的帷幔已经被挂在一旁,只放下了一层薄纱般的帷幔,黎婼自是轻而易举地瞧见了鸢蝶。

    “鸢蝶你给本宫进来!”黎婼急促道。

    鸢蝶先是身形一顿,随后才撩开那层纱幔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还未到黎婼身边,便直直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这次黎婼没有心疼地让她起来,而是仔细地打量一番,见她没有哪里受伤后才训斥道:“鸢蝶你可将本宫放在眼里?”

    鸢蝶俯首在地上,颤抖着声音道:“奴、奴婢不仅是将娘娘放在眼里,更是放在心里。”

    黎婼原本还想板着脸再训斥几句,可是听到小丫头这话又忍不住想笑。

    最后终是不忍心让她起身,可这小丫头却是铁了心要跪着。

    “刚还说将本宫放在心里,这会就不听话了?”黎婼无奈道。

    鸢蝶傻傻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家主子,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黎婼起身从床上下来,几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拉了起来:“行了,知道错莫要再犯就是了。

    说吧,本宫倒是想知道鸢蝶端了个什么山珍海味的晚膳,竟还把自个儿弄丢了?”

    鸢蝶怯生生地站在一旁,脸上羞出一片红意。

    黎婼见状轻哼了一声:“说说吧,昨夜去了哪里?又怎么被太子的人找到了?”

    “奴婢才不是被凌侍卫找到了,分明是他跟踪奴婢。”鸢蝶小声的辩驳道。

    “跟踪?所以你昨日出府了?”

    若是在府中,凌侍卫自然不会跟踪她。

    鸢蝶闻言顿时精神了一些:“奴婢昨日入夜前确是出府了,不过奴婢不是一个人出府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一个人,不是由凌侍卫陪着?”黎婼打趣道。

    鸢蝶先是一怔,随后才有些羞恼:“娘娘!奴婢说正事呢,奴婢昨日去取晚膳时,竟然发现小杏鬼鬼祟祟的,所以才会跟了过去。”

    这倒是让黎婼出乎意外,“那小杏出府做什么去?”

    鸢蝶一噎:“奴、奴婢也不知晓。”

    黎婼抬眼看着她犹疑道:“你不是跟了过去?”

    “奴婢刚跟过两个巷子,便被一个黑衣人正面撒了药粉,随后就昏了过去,再醒来的时候便被凌侍卫带回府中了。”鸢蝶面带羞愧道。

    跟踪别人,最后自己却着了道,若不是凌侍卫一直跟在她身后,她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。

    黎婼听完也是一阵后怕:“那昨日夜里怎么也不见你回来?”

    说道这儿鸢蝶脸颊便红了,“听凌侍卫说,是太子殿下的命令,把奴婢关在信庭院,让凌侍卫看守着,今日日出之后才能被放回来。”

    黎婼闻言顿时怒拍了一下桌子,萧衡昨日果然是有备而来!

    被气得牙痒痒的黎婼,已经做了决定,以后早早关了栖鸾院的大门,看他怎么进来?

    鸢蝶在一旁看着黎婼怒气冲冲的模样,小心地倒了一杯温茶道:“娘娘喝杯水润润嗓子,殿下离开的时候说是给娘娘留了封的帖子放在妆奁上。

    娘娘这会可要看看?”

    黎婼没好气道:“太子留下的东西,只会让本宫生气,暂且不看了,先用膳。”

    虽说这会还不到午膳的时候,可错过了昨日的晚膳与今日的早膳,黎婼这会已经饿得发虚了。

    这一打岔,便忘了妆奁上的那封帖子。

    东宫之中萧衡看着一封折子,已经一盏茶的功夫了。

    若是旁人自是没什么,可对一目十行的萧衡来说却是有些不同寻常。

    德海侍候在一旁,见状轻声提醒了一道:“殿下?”

    萧衡目光随即一闪,似是回神一般。放下手中的折子问道:“太子妃这会已经到了侯府吧?”

    德海一直跟在他身边,自是不知黎婼的动向,便道:“老奴让凌侍卫进来?”

    萧衡摆手:“不必了,孤也不是很想知道。”说完又拿起刚才放下的那封折子继续看了起来。

    只是没一会又放了下来:“让凌越进来。”

    德海见状忍着笑意,殿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遇着太子妃娘娘的事,总会失了冷静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,凌侍卫便走了进来。只是问安免礼之后,萧衡便像是看不见他一般,一本接一本的看折子。

    凌侍卫心中疑惑,德海不是说殿下要问太子妃娘娘的事?

    可让他一直站在这儿却什么也不说是为何?难不成德海的消息有误,殿下不是想知晓娘娘的去向,而是自己的差事出来岔子,殿下这是在惩戒他?

    可这罚站于他而言,也算不得惩戒吧?

    凌侍卫站得笔直,一点没有主动交代什么的意思。

    萧衡见状拿着折子的手不禁多用了几分力,恨凌侍卫像块石头。

    一旁的德海却是个人精,见状猜出了萧衡的心思,便自作主张地问道:“凌侍卫,太子妃娘娘什么时辰去的侯府?”

    凌侍卫猜不出萧衡的心思,甚至觉得德海此举有些僭越,可殿下却是没说什么,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,躬身道:“娘娘今日并未出府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?”说话的是萧衡,“难不成她真的病了?”

    萧衡想起昨夜里,黎婼被他裹成一条虫子的模样,睡着后发觉冷了,一点点挪到自己身边时娇俏的样子。

    虽是有些好笑,可若真是冻出风寒来,让他有些头疼。

    凌侍卫很是耿直,一时间有些为难。

    萧衡见他迟疑便冷声道:“有话便直说。”

    “娘娘对外称是病了。”凌侍卫踌躇片刻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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