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那两个小厮为什么这么做,黎婼便不得而知了。

    明明当时东苑并没有外人,可以直接将东西送到她手中,却非要故弄玄虚,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。

    黎婼忿忿地想。

    这事萧衡也很冤枉,他确是吩咐景四、景六将药给黎婼,谁知他们暗戳戳地搞了这一套。

    守在栖鸾院外的景四听到黎婼的话,面无表情的看了景六一眼。

    景六讨好地笑了笑:“娘娘应该不会与殿下说起此事吧?”

    当时景四也劝过景六不要这么做,可景六非是不听,说是想试探娘娘的深浅。

    若是娘娘真当是个聪明的,自然会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,若是不明白……

    景六挠头,若是不明白,他似乎也不能如何。

    娘娘依然还是娘娘,不会改变什么。

    黎婼在自己的栖鸾院过的惬意,殊不知朝堂上正因她而吵做一团。

    起因是有言官上了折子,陈言太子妃有失皇室颜面、破门而入侯府更是大不孝之举。

    那言官显然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,朝堂之上自有党派分营,见那言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,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,连靖安侯的话也是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当时许多百姓也都瞧着,这事还真无法给太子妃扣个不孝的名声。

    这也是当时黎婼那般声张的缘故,她猜这幕后之人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
    更有太医为证,最后那言官只得悻悻闭嘴。

    言官本就是个易得罪人的官职,不少大臣揪着此事不放,最后那言官不仅被受了杖责,也被贬了官职。

    黎婼听说了之后,也没有放在心中,至于那言官是谁的人,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很。

    养了五六日,黎婼便觉得已无大碍便不愿在房间里待着,让鸢蝶扶着她在院中走动。

    也在思索着如何将黎言喻从侯府接出来?

    黎正晋虽是不待见他们姐弟二人,可黎言喻终究是他唯一的儿子,只怕他不会放黎言喻离开侯府。

    黎婼想得认真,连院子中多了一人也不曾知道,鸢蝶倒是瞧见了太子,正准备行礼请安,却被他制止了。

    鸢蝶见主子正在出神,想要出言提醒,可是在太子殿下冰冷的眼神下,终究不敢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黎婼因走的累了,便在石凳上坐着。石桌上放着鸢蝶清洗好的水果,黎婼捻起一颗果子正要往嘴里送,忽然指尖湿热,手中的果子也被那人咬了过去。

    黎婼怒目看向从自己手中夺走果子的小贼时,那小贼却一错不错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黎婼被他盯得哑然,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才挪开目光:“妾身倒是不知,太子殿下竟穷的从旁人手中夺吃食。”

    鸢蝶在太子含上黎婼指尖时,便十分有眼色的溜了,此时院中只余他们二人。

    “孤纵是能买再多的果子,也不如太子妃手中的这颗甜。”

    黎婼瞥了他一眼:“是吗?既是这样,殿下定然觉得这果子非同一般。”说着又捻了一颗送到萧衡唇间。

    见萧衡毫不客气地含住那果子,黎婼才继续说道:“既是非同一般的果子,那价钱自然也不一般,这一串十文,妾身也不多收殿下的,刚那两颗果子二十文。”

    萧衡咬在齿间的果子一时不知该不该咽下:……

    黎婼瞧他凝滞的俊脸,顿时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然而眼角却见一抹金色闪过,萧衡直接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金子。

    “太子妃说的在理,经太子妃之手的果子确是不同一般,若是剩下的果子都是经太子妃之手进入孤口中,那这锭金子……”

    萧衡话还未说完,黎婼便抓了慢慢一手的果子想萧衡嘴里塞去。

    萧衡正当说话,被黎婼塞的措手不及,顿时嘴巴被塞得满满的,黎婼顿觉耳边清静了不少。

    萧衡倒也不恼,将嘴里的果子吐了出来,只是黎婼在一旁瞧着,竟默默地往一旁挪了挪,似是要离他远远的。

    至于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嫌弃,萧衡:……

    黎婼被他盯的发憷,又往回挪了一些,却不想被萧衡一手拉到了身边。

    黎婼不知为何,从侯府回来之后竟不似之前那般惧他了。

    便是处于下风,嘴上也不甘示弱:“殿下出去一趟不仅油腔滑调,这登徒子的作风也是学了十成。”

    “孤与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亲近有何不妥?”萧衡扯着黎婼的脸颊问道。

    黎婼呵呵冷笑,论起厚脸皮,她果真比不上太子殿下。

    拍开萧衡捏着她的脸,收起之前玩闹的神情,黎婼难得的关心了一下太子殿下的行程:“不是说要后日才能回来,怎地今日就到了?”

    “过段时日是万寿节,便提早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萧衡说得云淡风轻,可在何县的时候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,只是为了能早点回到京城。

    德海最是看不得萧衡这般糟蹋身子,总是念叨着,如此操劳累坏了身子可得不偿失。

    然而萧衡每每想起黎婼满脸是血的模样,便心有余悸。

    他不知晓自己为何会这般,也从未同别人说起过这奇怪的毛病,只是越发想忘掉偏偏黎婼的身影在脑海中愈发的清晰。

    这也是他一回到京城述职之后,坐在栖鸾院中的缘故。

    黎婼并不知晓萧衡心里的弯弯绕绕,她此时还想着用什么法子能将黎言喻从侯府接出来?

    她打量着萧衡,不然所幸‘仗势欺人’,以太子的名义将黎言喻从侯府要过来?

    萧衡:“阿婼这是在算计什么呢?眼睛看着孤滴溜溜地转。”

    黎婼忽然眼睛一亮,唇角微扬,笑得很是温婉。

    可在萧衡看来,她笑得却像只满肚子坏水的小狐狸。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,妾身有一事相求。”

    五日后,黎言喻带着雉雪出现在太子府门外,鸢蝶早早便出来候着。正当见到他们二人时,她才相信主子真的没有诓她。

    鸢蝶又惊又喜地看着小公子,连忙将人引进府中。

    黎言喻在栖鸾院见到了黎婼,也是满心疑惑,黎正晋昨日竟然突然将他叫去,说是让他搬到太子府去住。

    这,小舅子住在姐夫府上,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,可那多是父母皆不在了。

    且不说黎正晋还好好活着,便是黎正晋真的不在了,他一个侯府公子也不至于住到姐姐姐夫府上。

    不只是黎言喻,鸢蝶也好奇极了,可是不管她怎么求,主子硬是不开口。

    这会黎言喻问了起来:“阿姐到底是如何让父亲同意让我离开府中的?”

    黎婼:“……倒也没说什么,只是怕阿喻听了会恼了阿姐。”

    “能够离开那个深渊,小弟又如何会恼了阿姐。”黎言喻温和笑着说。

    若是再晚些日子,黎言喻自己便能离开侯府,只是那时他会抛弃黎言喻这个身份。

    万万没想到,黎婼竟先一步将他带了出来。

    黎婼:“说起来这事多亏了太子帮忙……”

    此事说是太子帮了忙,其实萧衡压根没在侯府露面。

    只是派了那日给黎婼诊脉的太医,去给黎正晋看诊。

    只不过太医子给黎正晋看诊之后,装作不经意间提起自己那日给太子妃诊脉时见到侯府小公子黎言喻,病气入体恐时日无多。

    黎正晋虽对黎言喻不曾关切,可这攸关性命的事,他自然也十分紧张。

    且不说黎言喻是他唯一的儿子,若是他没了,不仅黎家的香火断了,更重要的是黎家爵位也就没了。

    黎正晋自是好一番求太医救黎言喻一命,谁知太医却说小公子的病有些古怪,他直摆手道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黎婼一边说着一边瞧着堆在对面的黎言喻的神色,若是他面露不满,她自是会就此打住不再说下去。

    毕竟古人对生死一事,甚是忌讳,她虽实处有因,可终究是晦气的事。

    黎言喻倒面上倒是不见不悦,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追问道:“父亲不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吧?”

    那是自然,毕竟侯府的爵位,眼下只能靠黎言喻继承。

    于是黎婼继续说道:“后来太子便找了一个游方和尚,与父亲说侯府的风水与你的八字相冲。

    不仅是侯府的风水会让小公子的身子病得愈加严重,便是小公子的八字也会影响府中运势。”

    黎正晋想着这些年自己的仕途确实一直不顺,便愈发觉得那游方和尚说得有理。连忙询问该如何是好?

    那和尚便说将小公子养在贵气的人家,便可化解。

    这贵气人家,除了皇宫,怕只有太子府最为贵气了。

    于是黎正晋不仅没有反对让黎言喻住到太子府,甚至为了能让黎言喻住到太子府里,求到了太子面前。

    黎婼说完再三向黎言喻保证,那游方和尚是萧衡找来假扮的,那些风水、八字自然也不是真的,让他千万不要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古人对鬼神的敬畏,是她一个现代人无法想象的。黎婼唯恐黎言喻把这谎话当了真,抑郁于心再生了心病,才是得不偿失。

    好在黎言喻不仅不在乎,反而觉得这法子甚好。

    “原先以为殿下是个冷情的,如今看来却是对阿姐用情至深。这法子看似简单,却要对父亲足够了解。

    殿下会如此熟悉父亲的品性,想要也是为了阿姐。”黎言喻心情颇好地点评了一番这个法子。

    黎婼:……

    着法子虽是她想出来的,可担心黎言喻介意,便从头到尾没提自己。这会听他夸赞萧衡,她倒也不好意思邀功。

    黎言喻便在府中住下,每日便看书、写诗作画,倒是惬意地很。

    反而黎婼却突然忙了起来,不过倒也是好事。

    原主的嫁妆中有几间铺子,可明面上说是给原主的陪嫁,可那几间铺子的掌柜却一直听令与柳氏。

    如今柳氏被休又成了姑子,这几间铺子自然就落到了黎婼手中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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