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盛六年-秋

    两人回来时,魏桥那张俊脸已经被郭铮铮勾勾画画,硬是透露出妖媚的模样。谢黎看他面色古怪,仿佛被强按在水中的猫仔,噗嗤笑了。

    魏桥不好意思地用佩剑挡了挡自己的脸,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草民一介草莽,涂脂抹粉格外丑陋,皇上见笑了。”

    谢黎语带笑意地说:“不丑,只是怪了些。魏义士英姿勃发,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拟的。”

    谢黎又引着郭铮铮到一旁屏风后,拉着他手说道:“铮铮,陆单柏是九死一生的大功臣,如今镇国公府一定在他家和锦衣卫衙门蹲守他,将他放在哪里朕都不放心,只好托给你,你替我照顾着可好?”

    郭铮铮点点头,后退一步深深看了他一眼道:“皇上您也小心……”

    谢黎与他依依惜别了一阵,便携魏桥回宫了。果然两人刚进了太极宫,慈宁宫中的芳华姑姑便来问了。进宝低声对她说,是得意坊老板郭铮铮今日进献的伶人,皇上喜欢得不得了,怕是明日宫中又要多一位娘娘了。

    芳华垫着脚看了一眼,见那人果然貌美,又穿得妖妖娆娆,衣衫轻薄透出底下的皮肤,不禁暗暗唾了一口,骂了句不正经,回去向太后禀报后,太后讥讽道:“我这好儿子,最是风流。他凌氏先祖加起来,也没他这么个脂粉中的将军。随他吧。”

    魏桥端坐在榻上,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尖。谢黎看他紧张,因刚才叫宫人都出去了,亲自给他倒了杯茶,放在他手边的小几上,道:“不必紧张,喝杯热茶。”

    魏桥谢过他,抬手要端杯子,宽大的袖子就被桌角挂住了,他自幼习武,没穿过如此繁复的衣服,如今闹出了笑话,整个人羞窘地抬不起头。

    谢黎心想动不动就脸红,一看脾气就很好。谢黎装作没看到他的窘境,道:“今夜,你怕是必须留在我的寝殿之中,不然怕会惹人怀疑。”

    魏桥抬头,微微睁大眼睛。

    “你便在这榻上安歇,朕在屏风后,明日我将你安置在距离我太极宫最近的永寿宫后殿,这样如果朕要召见你,不到一刻钟你也就到了。永寿宫中还住着朕的惠答应,不过现在他去千寿行宫避暑了,这段时间无人打扰侠士。”

    魏桥对宫中一切不懂,都听他安排点点头应下了。谢黎想着要徐徐图之,也就吹熄了烛火,自己上床睡觉了。

    次日魏桥封答应,赐住永寿宫后殿。早朝后谢黎出宫去了安亲王府,与凌云谈了谈镇国公事。

    回宫后,听闻李嫔哭哭啼啼来见,缘是听闻李飞洙在诏狱上了刑,还没见好又流放出京,虽没走多远就回府圈禁,可是到底他落下病根了,惊惧之下,竟有了撒手人寰之相,宫里的李娘娘听说了,肝肠寸断,想要出宫探望父亲。

    皇上不忍心美人落泪,便准许了他的请求,还命进宝亲自驾车,知道的李府老爷戴罪之身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荣养呢。

    谢黎这些日子,每天坐在太极宫中盘算,也没有到处沾花捻草,为了保证红玉的安全,风口浪尖上,也没有去与红玉见面,只是时常传召魏桥,美其名曰,咱们在一块,罪证就在我眼前我才放心。魏桥是江湖中人,心性单纯,从未怀疑过谢黎的说法,甚至心里暗暗钦佩皇上沉得住气。

    谢黎也寻思,魏桥和其他人不一样,仗剑天涯的人,如非自愿,必定不能留在宫中做她的妃嫔。

    谢黎:052,你觉得这种我的权势用不上的情况下,我要怎么攻略?

    052:“嗯……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谢黎:你觉得个人魅力可以吗?让他折服在我的龙袍之下。

    052疑惑:“可是?宿主您有什么过人之处吗?”

    谢黎:??

    052继续补刀:“他是豪侠,崇拜的肯定是义薄云天、惩恶扬善的大侠,你每天蹲在太极宫里搞阴谋,完全就是反义词;再者,他崇敬武功高强的人,你每年秋狩,都只能射|中刚刚解开绳索的小鹿,在他看来应该很柔弱吧?还有……”

    谢黎打断:行了,行了,孩子知道了,孩子就是个five点心。

    052安慰道:“那倒也不是,您是我带过戏最好的宿主了,别的宿主大多是和镇国公府直接开撕,好多都输了,只有您,您骗的乐家团团转,还以为你是个风流纨绔呢。”

    谢黎骄傲挺胸:好叫你知道,我曾经因为戏好,还拿过微电影大赛二等奖呢。

    谢黎想了我虽然武功不行,也是大雍朝精英教育的产物,总能从知识渊博、多才多艺的方向来刷好感吧。他起身走到门口,阳光洒在面上,谢黎遮了遮太阳,扭头对魏桥笑道:“今日太阳不错,朕刚才看了许久的奏折,有些累了,魏义士想不想一起来投壶?”

    魏桥习武前出身寒微,只听过这贵族的游戏,有些好奇地起身跟了出来,只见何公公手脚麻利,此时已经摆好了一个双耳瓶,一个香炉。魏桥问:“是将这去了头的箭投掷进瓶中吗?”

    谢黎点点头,道:“一炷香的时间内,咱们轮流投掷,若是进了瓶中,计一分,若是两发一齐进入,则计五分,投入双耳计八分。最后看谁得分高了”

    魏桥默念几遍,道:“草民记熟了,还请皇上先投。”

    谢黎笑:“你是习武之人,手上准头比朕强上许多,朕恐怕会输,提前与你说好彩头。”

    “草民没有什么彩头,这一身衣物还是皇上赐下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金玉之物不稀罕,我们定些别的彩头。”他环视一圈,看到挂在一旁的古琴便道:“朕输了弹奏一曲吧。”

    魏桥想了想:“那草民只好学街头卖艺的,给您表演一段剑法了。”

    谢黎原本信心满满,毕竟自己这些年没什么游戏,见天的换着男人玩这些了,却没想到,这魏桥除了开始两根掷入瓶中,剩下的都冲着双耳去了,线香燃尽时,竟是足足领先谢黎三十分。

    谢黎认输道:“若非早知魏义士第一次玩投壶,朕几乎以为日日在家与人游戏。罢了,愿赌服输,何公公取我的琴来,就放在院中。”谢黎坐下,打量着他应当不喜欢缠绵悱恻的靡靡之音,便弹奏了一曲破阵。果然魏桥心下触动,抽出自己的佩剑,在谢黎身前舞了起来。

    谢黎感叹道:“这是什么剑法?魏义士师从何人?”魏桥答道:“草民是师父收养的孤儿,只随师父住在金鳞山上,这剑法也没有名字。”

    谢黎啧啧称奇:“你的师父是个世外高人,所以才教出你这样侠肝义胆的好男儿。”

    翌日。

    早朝上,御史大夫甘印弹劾镇国公乐基,称其结党营私、卖官鬻爵、豢养士兵、从容族内子弟霸占良田、欺男霸女、祸乱朝纲!

    镇国公跪下喊冤,辩称甘印科考那年,主考官是老镇国公,不受他的贿赂,他因此外放琼州,因此怀恨在心,如今大权在握便构陷忠臣之后。

    谢黎好生安抚,道:“舅舅,您是自家人,先不要乱了阵脚,朕一定是向着您的。”

    说罢他疾言厉色地质问甘印“甘印!你所说桩桩件件都是灭九族的大罪,你可知如此污蔑国公是何下场?”

    甘印冷笑着将魏桥随身携带的罪证呈上,道:“臣愿以甘氏一族起誓,若有半句虚言,甘氏无后而终!”

    进宝拿了罪证上来,谢黎越看面色越黑,镇国公顿感不妙老家来人说了将那一队锦衣卫都诛杀了,如何还有罪证流出,他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谢黎起身,踢翻了眼前的御案,蹬蹬冲到镇国公面前,将证据摔在他的面前,镇国公碰得跪下去捡。

    谢黎咬牙切齿地道:“镇国公,乐大人,舅舅,您可真是朕的肱骨之臣,朕自认待你不薄。”

    镇国公见大势已去,也不为自己辩解。谢黎看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,命锦衣卫将其收入诏狱,并去镇国公府拿人,年满14的男人都关入诏狱,女眷全部圈禁府中,不准一只蚊子飞出来。

    镇国公被当堂捆绑拖了出去,昔日他的党羽瑟瑟发抖。谢黎缓缓扫视重臣,淡淡地说:“希望诸君共勉,为国尽忠。”

    刚回了后宫,就听人回报太后已经带人等在太极宫了。谢黎无奈,啊,好累,下班了还要去太后面前搞公关。他面色不虞地走进正殿,面前飞来一物,她赶紧矮身躲了一下,就听到清脆的破裂声,原来是太后冲她扔了一个瓷杯。

    谢黎吃惊看她,行啊,母后,你臂力这么强,如果我们办一个第一届大雍后宫奥林匹克大赛,田径场上你一定可以为乐家争光。

    太后怒喝:“逆子!哀家听到你将你舅舅下了诏狱,又命人将乐府围了?”

    谢黎扑通跪下,低头酝酿感情,再抬起时满面是泪:“母后,今日那甘印拿出了铁证,铁证如山下,我如何包庇舅舅。”

    他装模作样抹抹眼泪道:“舅舅做下错事,到底与母后无关,今天朕便驳斥了群臣要母后出宫守皇陵的上谏。”

    太后大惊,她听到哥哥被抓,已经气得五内俱焚,没来及打听之后的事,闻言强笑着说了两句就走了。

    派去镇国公府的锦衣卫没有遭遇什么抵抗,很容易地就将他们拿下了。谢黎敏锐察觉到一丝异样,不对,这里面肯定有阴谋。

    他带着魏桥走了趟冷宫,和刘臻商议到月上中天,又跑去烟波斋请敖粼建个结界,保护一下后宫中人。

    敖粼骂骂咧咧“你当本尊是你的镇宅兽吗?”

    “三太子最好了,我相信您,您不会弃我不顾的,你是全世界最好的龙!”

    敖粼哼唧“没有下次。”

    八月十五惯例是宗亲家宴,言笑晏晏间,忽然见一小太监满脸是血冲进大殿道:“皇,上,宫中混进一伙叛军,见人便砍,侍卫亲军怕是抵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太后哈哈大笑,叱骂道:“我哥哥果有后手,如今凌家宗亲全在大殿中,竖子必败!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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